【御幸生贺】零点福音
*原著，时间轴御幸高二，考据党慎
*两人未交往
*不是游刃有余的御幸注意
*饥饿的我为了自给自足踏上图文双修的不归路
*队长大人，生日快乐！以上OK的话，请往下食用。
零点福音
1
十一月的东京已经透着寒气，不过晚上不会刮很大的风，所以就算是深夜也不是特别冷。大概是坐久了，御幸觉得有点闷，站起身把寝室的门推了开来。今天部里放假，走廊里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辛勤训练的晚归者留一盏灯，于是御幸房里的光就跟开闸的洪水似的一下子泄了门前一地。难得的休息机会，同寝室的舍友家在附近城区，伙着三三两两的同路人乘着班车一大早走了个精光。虽然御幸家也在东京，他却从来对回家的事兴趣缺缺。
反正在宿舍也有不少事要做，队长大人的担子可不是用一张巧嘴就能挑得起的。
他回到桌前，台灯的昏亮映在计分册上一片惨白，细小的灰尘旋转着向灯管扑去，奋不顾身地拧成一股雾蒙蒙的螺旋。御幸做完了分析笔记，把笔一转，在开头签上日期。他看见墨水浸润了纸张，呈现一个熟悉的数字。
“啊。”他终于反应过来。
“今天，是17号啊。”
他瞥了眼墙上的日历，上面也是一个大大的“17”僵硬地立着。说起来这玩意儿还是去年他的生日礼物，当时仓持把它板砖似的往他脸上一砸，顺便甩了一句晃晃悠悠的“生日快乐”。扒下来一看，封面竟然用浮夸的金漆烫着某某社的大名和联系电话，敢情是出身街头。他哭笑不得，但还是挂到寝室里用了整整一年，好歹人家也是非卖品。相较而言，今年则更加惨淡，毕竟本人都忙得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
御幸盯着日历内页上同样浮夸的金色印花出神，最后眼皮一个打架，睡了过去。
似乎被清醒时的所见影响，梦里也是茫然无际的金色。忽地有了人影，被背景染得模糊而灿烂，不过御幸认得出那是谁。他缓慢地靠近，御幸的心脏也缓慢地揪紧，直到那人停在咫尺，澄黄的瞳孔只映着自己。御幸觉得他快要被这太阳呛得无法呼吸。
“御幸前辈！”
他抽搐了一下，醒了过来，刚好对上梦里那双裹着太阳的眼睛。
那样纯粹，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2
夜里的校舍很是冷清，就算是孤魂野鬼也不会情愿游荡在这里徒添寂寞。没有照明灯，练习场整个浸在墨里，但投手丘隐隐约约的突起还依稀可辨。御幸站在跑道边，仰头望了望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月突兀地在黑色幕布下演着幽默剧。
嗯，明天大概是个训练的好天气。
正这么想着，御幸看见泽村离开跑道，翘着一头乱发向他慢跑过来。刘海已经张牙舞爪地歪到一边，露出了额头和笔直的眉毛，脚底扬起的沙一条尾巴似的蔫蔫地撵在他后面。
御幸不知道泽村此行的目的何在。一个平时不给接球就立刻拜拜不见的家伙，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撂下一句“请跟我来一下”就把人拖到了练习场，然后理所当然地撇下自己跑起步来……
怎么想都太诡异。
泽村显然没有察觉到御幸的疑惑，他撑住膝盖喘了两口，又抬起手腕看表，笔直的眉毛这回纠到了一块儿。
“怎么还有这么久！”
“…所以你到底是叫我来干嘛的。”
“你…你管那么多…诶等等别走啊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就一会儿！”看见御幸自然流畅地转身泽村迅速扑过去逮住了那人的袖子。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傻站着。平常的对话除了棒球就是没营养的斗嘴，现在安静下来，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御幸这会儿也没心情逗泽村玩，自以为已经把这个笨蛋投手的性子摸了个透，结果还是经常出乎他的意料，打他个措手不及。
御幸从不羞于承认自己是性格恶劣的人，从前对于泽村这种让人无法捉摸的漂移式脑回路也颇为乐见，但最近这样的意外发展并不是全部都有趣的了，因为他发现他喜欢泽村。
他喜欢泽村，恋爱上的喜欢。
作为需要掌控全局的捕手，当然是干净利落的球比较合他胃口，碰上到处乱窜不按常理出牌的，固然具有挑战性，他也没把握次次接得漂亮。
对于泽村（恋爱），他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接球机会，要是搞砸了，连之前积攒的一切也会瞬间崩毁。
现在他只剩下满心惶惑的挫败感。
“御幸为什么没有回家呢？”
“诶？”还开着小差的御幸被泽村冷不防的问句吓了一跳。他看向泽村，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只是耷拉着睫毛，盯着正前方地面上他刚刚踢出去的小石子儿。
“嗯…没什么原因。话说叫我前辈啊。”
“我的话是因为家在长野哦！”
“无视？”
“御幸不知道吧，长野那边很好玩哦！”
“哈？”
一谈到老家，泽村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最先是他一个人决了堤般的说个不停，之后御幸也没有了刚开始的不明就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起话头来。他们从长野的风景聊到土特产，从土特产聊到大街小巷，从大街小巷聊到那里的人，最后还是聊到了棒球。自然，赤城中学的背水一战就变成了不得不说的故事材料。
“我们输得特别可惜，明明我差一点就要用决胜球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差的不是一点吧。我可是听小礼说，某人不仅被完虐，而且收尾还是个大暴投。”
“为什么你会知道！！”泽村立刻竖起猫目，他貌似非常不甘心自己的添油加醋被一锅子打翻。
“你是我的投手，我当然知道你的事咯。”
“这些事并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吧！！”
“因为想在这种时候看你一脸蠢相啊～”御幸看着那人的瞳孔绞成细线，语调也禁不住上扬起来。
“……你这混蛋四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啦！！可恶…”
泽村渐渐没了抗议，但御幸并没有发觉投手的不正常。他故意笑得很大声，想把胸中的杂七杂八一股脑震飞。
“哈哈哈…唉你这家伙真是…”
“每次都这样…”
“啊？你说什…”
“御幸你总是这样！！”
听见泽村猛的高上八度吼了一嗓子，御幸赶紧收束狸猫脸，身边的人却把头深深地低着，仿佛他正站在一块黑洞的上方。
“从来都不跟我好好讲话，从来都没有好好聊上一回！”
“喂…泽村…”头发遮住了泽村的脸，埋在阴影里，让御幸有点慌。
“从来都不会好好鼓励我，从来都不把我的意思当回事！”
泽村的声音揉了一丝哭腔，猫抓似的挠人。御幸忍着想要说点什么的冲动，直觉告诉他这时他就该闭上嘴。
“只会一个劲捉弄我…难得是今天我还想…”泽村突然掐掉了话，愣了两秒，随即用手背抵住嘴，仿佛刚刚里面差点掉出潘多拉的魔盒。
“今天？”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
“不，没什么。”泽村转开了脸，不再吭声。
糟了，生气了。
心里本身就冒着烟的杂草被浇了满罐的油，噼噼啪啪燃得作响。御幸不敢再说什么，只觉得脑袋堵得一团乱麻。他哪里知道今天这笨蛋这么不经逗。
棒球场又昏死在了沉寂里。星星依旧没有出现，月的幽默剧也像演到了结尾，被幕布遮了小半去，于是这下连投手丘也看不见了。
“我，从来没有后悔来到青道。”
御幸的发梢颤了颤，但没动作，他觉得他听错了。
“从来没有后悔过，来到青道的事。”
像是故意强调给谁知道一样，泽村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御幸是再不可能听错的了，他有些惊讶地将目光投向泽村，泽村还是硬着脖子没看他，又弄得刚才像是在自言自语。
“和朋友们在赤城打棒球的时候，虽然他们都是门外汉，但是却一直相信我，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幸福。”说到这里，泽村紧了紧拳头。“我，没有想过会离开他们，没有想过会打身后没有他们的棒球比赛。”
棕发少年并不硬朗的轮廓在夜色中生生地磨出一股悲伤。御幸徒然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泽村突然加重了语气。
“那天的投球，手套的声音，让人安心的身影，我没办法舍弃，所以我来了！”他耸动着肩膀，声音控制不住地越拔越高。“到这里来，遇见了大家，还进了甲子园！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也有不愉快的经历，但还是好开心！”
“这全部，都是因为来到了青道，”泽村抬起脸，转向御幸。那双眸子里坠着艳阳，毫不躲闪地映着对方，让御幸差点以为他还在那个澄黄的梦里。
“都是因为，御幸让我来到了青道！”
完了。御幸拼命用理智抑制喉头的突动。他觉得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所以———”
“嘀嘀嘀！！”
电子表尖锐的鸣叫刺破混沌的黑暗，崭新一天的起点被切割成破碎，铺天盖地地降临。
“啊！终于到了！”泽村马上遗忘了刚刚的尴尬和那历史性的表白，他蹦到御幸跟前，面对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像他每回投球前做的一样，就像他准备为18.44米开外的那张手套送上最好的一球一样。
“生日快乐，御幸前辈！”
泽村的声音很大，尾音在一片静谧中四散奔逃。他笑了起来，小小的酒窝盈满月光，周身都起了暖绒绒的毛边。
御幸木在原地，没有出声，准确来说是没办法出声。
他怕他一开口就是哽咽。
泽村眼底的金色他见过很多次，努力地做出回应的时候，被人看扁不甘示弱的时候，下定决心不再逃避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次，像这样动人，灼得他眼眶发酸。
他本是不信神的，但这场乱七八糟的相遇却让他莫名地怀疑天上是否真的坐了个老太爷。如果是，他得好生感谢祂，不管祂是有意安排还是烂醉糊涂拨错了命运的算珠。
泽村，大概你也是我不悔来青道的理由。
3
惊喜是有了，疑问倒是完全没有解决。
“我的生日是17号。”
“我知道啊！”
“现在应该算18号了吧。”
“诶？可是仓持前辈说要等零点。”
“哈？”
“仓持前辈说，在零点对寿星送上祝福的话就有好事发生！”
“……”
“泽村”
“是？”
“他说的生日零点，大概是24小时前的这个时候哦。”
“……诶？！！”
“噗哈哈哈哈！”御幸捂住肚子再次很没形象地笑弯了腰，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重新涌了出来。“你的少女漫画到底看到哪里去了啊？话说正常人都不会这样理解的吧笨蛋哈哈哈！”
“不要叫我笨蛋！”泽村脸上红得滴血，搜索枯肠却发现根本无从反驳。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团成球被一个本垒打轰出外太空，不不不就算是二垒安打也成啊！
御幸缓过劲来，扶正眼镜，欣赏后辈瞬息万变的表情。他的心情莫名地轻松许多。既然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都会对不依常理的牌感到苦手，他就更没必要想太多。嘛，虽然那些牌几乎都是这笨蛋自找的就是了。
他上前两步，四厘米的身高差让他只看得见泽村微低的头顶。他犹豫了一阵，最后选择伸出双臂，给了泽村一个拥抱。
轻轻的，浅浅的，淡淡的，以至于怀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僵直身体他就已经离开，不过足够传达他的重量和温度。
比前辈更深沉的重量，比同伴更炙热的温度。
“谢谢你，泽村。”
耳语缥缈如同羽翎，泽村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御幸微微侧过脸，眼镜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通红的耳廓依旧把他出卖得干干净净。不像泽村，御幸可是很不擅长扔直球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泽村才终于脱离了石化状态，旋即以惊人的速度再次从脖子红到耳根。他抬起头望向御幸，想在他眼里找到一丝玩笑，却失败了。
那眼睛竟噙满了肆无忌惮的温柔。
这下可好，双颊的热度不仅未消反倒更甚。他退后，再退后，开始是挪着步子，到最后一个转身落荒而逃，消失在御幸的视线里。
啊啊，跑掉了。
御幸咂了咂舌头，没有打算追上去。他把手插进裤袋里，偷偷地蹭掉了上面的一层薄汗。
虽然不想承认，我还真是个恋爱菜鸟呢。
4
午夜时分，凝滞的空气还是流动了起来。月的幽默剧早就闭了幕，在浓郁的黑暗掩护下，风吻过棒球场细密的沙土，很快消抹了杂乱的脚印。
谁也不会知道，在看不见星光的那晚秋夜，确实有星辰改变了轨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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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对话
“是说为什么要到练习场去？”
“因为叫了你之后才发现太早了，我不想闲着嘛，就想着去跑跑步把时间混过去…”
“…果然是笨蛋啊。”
“都说不要叫笨蛋了啊！(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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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篇御泽文，笔力拙劣真是深感抱歉（土下座
作为恋爱经验值零的战五渣，就算是御幸也会很苦手吧，他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嘛。不过大概交往了之后会急速成长直接冲上本垒就是了（nitama
总之就是想写写没有余裕的御幸，如果能稍微感觉到这个死池面的可爱之处就好了，毕竟跟荣纯比起来他可爱得不太明显（笑）
不过这两个人真的都很可爱啊（你说太多次可爱了 ）
不管怎样，感谢你的食用，但愿味道还过得去(*¯︶¯*)
PS：下一个脑洞已经有了雏形，文风low成这样你们还愿意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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